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八十七章 天降灾难(1 / 2)

第八十七章 天降灾难

身后留下了震惊不已的小少年和可笑的大人。

祁连笙想,真是个多事之夏,让人难过又烦躁,有一种被抛弃的无奈感,她形容不出来。

只是点进了自己的微博主页,发了条微博。

“我们都在成长,然后学会各自告别,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想说,那别走了吧,可是后来没办法,我就说,我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又或者想表达什么情感,祁连笙觉得自己写的多少有点非主流子时期的那种稍微带些疼痛感的文字。

可是敲完这段话的祁连笙,还是没忍住,有一次哭了。

她发现自己变的敏感,脆弱,总是忍不住想哭。

祁连笙再知道苏媛的事情后已经是月中旬了,其间江野回来过一次,也只是匆匆拿了衣服就回学校了。

他好像又长高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年纪的男生是很容易长个子吗?

祁连笙早间正在喝水,今天却破天荒的看了一下日间推送,其中一条占页版面并不大的新闻吸引了祁连笙的目光。

苏氏洛华企业遭到企业危机,严重受创,夫妻二人家内双双自杀。

自杀两个字斗大,似乎是为了吸引人注意还是为了赚取噱头,总之祁连笙看到了。

她的手止不住的抖,她觉得害怕。

洛华公司是当初苏媛和祁连笙一起选的名字,那时候的苏媛比较少女心,她远在国外,笑嘻嘻的把自己取的好几个公司名字传真给祁连笙,问祁连笙喜欢哪一个。

苏父和苏母丝毫不觉得苏媛起的名字太过于小家子气,苏媛难得开心,他们也就欣然接受。

所以当初祁连笙少不了羡慕,但同时也替她开心,苏媛大大咧咧惯了,一辈子都有人宠着是好事情。

可是谁会知道,这样的好事情就在苏媛要走的时候到头了。

她现在才惊觉当时苏媛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最后告别,带有太多仪式感,而作为最好朋友的她,没有半点感觉,只有顾着自己的不舍。

苏家的公司国内外都有,起初只是一般的小生意,后来赚了钱就开起了一些加工厂。

因为苏媛那时候太过于任性,不顾苏父的阻拦学了服装设计,苏父索性也就开了制衣厂,先前的其他一些外贸加工厂彻底大换血,中间也不是没亏本过,到底是经验老道,最后还都是越办越好。

犹记得年前苏媛和祁连笙通电话,说是苏父的在纽西兰的制衣厂要开去巴黎了,这样子以后她也会自在一些。

巴黎没去成,这件事情就像天降灾难,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祁连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的苏媛电话,她看着手机嘟了几声后终于接通。

“小笙——”电话那头的苏媛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欢悦,祁连笙第一声就听出了疲惫。

“媛,你——”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瞬间的失语。

苏媛肯定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苏媛笑了一下,在祁连笙的耳中听来格外凄凉疲敝,“你看到了啊。”

祁连笙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她现在非常想飞去苏媛的身边,告诉她,她还有她。

可是此时这种客套听起来格外给人一种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会疼的感受,祁连笙咬紧牙关说道:“媛,你一定要好好的。”

像是祈求,她太害怕苏媛会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她甚至觉得这一天丝毫不远。

苏媛哽咽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嗯——我知道——”

每一个字都有停顿,换气一般的呼吸。

苏媛继而说道:“我也会找出究竟是谁,要害我家!”

语气里转瞬而逝的狠戾,同平日里的她截然不同,祁连笙猛然惊觉。

“这件事还有外力因素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纽西兰,在他们的屋子里,我已经把这一栋房子挂在网上售卖了,我会拿着这笔钱,把这件事情查到底的!”

电话这头的苏媛看着手里的日记,眼中清冷,肃杀,她的掌心在王那个字上打圈,一遍又一遍。

报道迟来了很久很久,这件事情也一定有人策划,为什么没抓好最开始的时机就报道,而要拖延这么久?为了什么?为了给谁一个吞并洛华的机会还是要让工人们信服的机会?

祁连笙忽然很想抱一抱苏媛,她想,电话那头的苏媛肯定早已经掩唇痛哭,只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应该抱着蜷缩在墙角的苏媛,拍一拍她,哄一哄她的。

可是这么一点要求,因为隔着山湖海川,因为各种限制,半点都做不到。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祁连笙几乎每隔两三天就给苏媛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让苏媛有些受宠若惊。

苏媛虽然话语里还是疲惫,可是祁连笙能感受到,她不会就这么抛弃这个世界或者说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

能有活下去的支撑是好事,哪怕是要做别的事,祁连笙想,要是不得已的时候,她会去帮苏媛的。

她要同她,一起赴汤蹈火。

五月初的时候,江野的学校放了一次假,这次江野没有匆匆拿了衣物就走,他那天傍晚回来的时候,祁连笙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和江野许久没见,

时间不是按天算,不是按月算,而是年,年复一年的年。

江野整个人看起来又瘦了许些,他手里拎着包,衣领没扣好,有两颗扣子就那么松开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明媚的金黄色暖光。

他的下颌骨还是那么坚毅,线条流畅,让祁连笙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江野褪去了起初仅剩的青涩,而是很明显得长出了结实感,那种张扬与沉稳的熟气,这是好事。

祁连笙就那么愣住了,江野倚在门边,吹了个口哨打了个弯,装作地痞流氓的模样,笑道:“你好,祁小姐,好久不见。”

祁连笙没忍住就笑了,她一点都不讨厌江野的这副样子,伸手一拳擂在江野的胸口,手还没收回来,江野就一个俯身,一把抱住祁连笙,只剩下祁连笙的惊呼。

他背着身子,右脚踢上了门,行李丢在门后,跌下时发出一声脆响。

掌心穿过祁连笙的腿弯,游移着滑向更靠上的位置,然后将祁连笙打横抱起,语气亲昵,薄唇贴合在祁连笙耳边呵出热气,声音温润的说道:“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学乖。”

祁连笙没忍住咽了口口水,江野似乎听到了,露出得意的笑,反而让祁连笙的脸羞红,祁连笙整个人像鸵鸟一般,深深埋进江野的怀里。

两个人的晚间娱乐是看电影,祁连笙放下幕布,开了投影仪,这是前段时间Janky买的,说是送给祁连笙的礼物。

祁连笙没拒绝,也就接下了。

江野摆好了投影仪的位置,看向祁连笙,“一个人的日子也挺舒适的?”

话里是打趣,祁连笙也不否认,只是回了句,“除开缺了你,都很好。”

很难得坦率,让江野有些讶异,挑了下眉,江野就继续转头选片了。

祁连笙躺在沙发上,自从有了投影仪,祁连笙就把这间从书房边隔开的房间做了家庭影院。

江野转头看向正在伸懒腰的祁连笙,“你想看什么?”

祁连笙捏着下颌骨,“我不知道,你呢?”

江野就闭着眼睛,随意点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祁连笙趴在江野的怀里,江野抱着她,这个夜晚很安静,听不见彼此的呼吸,只有屏幕上此起彼伏的影像。

祁连笙看着电视中的那个从少女出落成漂亮的女人的女主人公,一次一次对欢爱场上老手的作家做出各种暗示,到最后的一束白玫瑰,作家始终没有想起她是谁时,祁连笙就有些难过的想要落泪。

她的手放在江野的掌心,从掌心划到指尖,又握住,再轻轻松开。

声音在这个夜晚突兀的想起,“江野,你说那个少女,这么做——值得吗?”

江野似乎在沉思,他说,如果自己笃定要做的事,就没有值得不值得,因为你知道,值得你会做,不值得,你也会做。

而影片里恰巧就有那么一句话。

我曾毫无指望的爱过你。

祁连笙想,或许江野说的是对的,没有值得不值得,仅仅因为爱,所以飞蛾扑火,只是不小心将灯泡当成了火,撞的头破血流。

可这就是难以解释的爱吧。

她也没有指望的爱过江野,只是后来,有了一点偏差。

她开始变得有指望,她希望,就此开始,再无别离。

影片中那个男人始终只是把这个少女当成陌生人,哪怕少女的心中疯了的呐喊,认出我吧,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女。

作家也从没有一次的认出过她,直到最后也仅仅以为她是红尘里的人。

仅此而已。

江野的声音在这个夜晚很缓和,他眼中满目柔情,定定的看着祁连笙。

屏幕上在谢幕,幕布光照到祁连笙脸上,很温柔。

江野忽然握住了还在继续打圈的祁连笙手尖,搬过她的身子,两个人毫无征兆的对视,不觉得尴尬,也不多余。

“祁连笙,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江野攥紧了祁连笙的手,祁连笙回握住,笑道:“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题?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江野摇摇头,他的声音很缓和,“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都有些不真实,像我偷来的,总有一天要双倍奉还的感觉。”

祁连笙抱住江野,她的身子贴着江野的胸口,手掌在江野寸头上抚过,语气柔和,手心柔荑,“我不要就永远都没有加倍奉还的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看着膝下儿女,子孙满堂。”

江野就觉得心麻了。

夜里两个人睡得迟,祁连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时嘴里一股铁锈味,嘴角上面的皮咬破了,嫩肉有一股诡异的味道,她拿着纸巾楷嘴。

“早啊。”江野揉了揉短的像刺猬毛的头顶,呵欠连天的朝祁连笙打招呼。

祁连笙有气无力,“嗯,下次咱俩别晚上看那么多电影了,烧脑还容易老。”

江野就笑了,笑的贼精,半眯着眼睛看着祁连笙,“那你还记得你看电影时候的话吗?”

祁连笙仰着头,半晌回一句,“不记得了。”

跟喝了假酒似的。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祁连笙正把自己关在房里,窗帘全都拉上了,没有灯光,只有一台电脑上面亮着光,很微弱。

江野一推门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祁连笙幽怨的看向门边的江野,那眼神不比贞子好多少。

“怎么了?”江野把削好的果盘送到祁连笙手边,祁连笙摇摇头,她不想说话,连不都嫌费劲。

祁连笙电脑上是一堆乱糟糟的线,足足四十八个图层。

祁连笙觉得自己是江郎才尽——

她看了江野一会儿,才无力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笔转了一圈。

一出声,声音哑的要命,太久没说话,也不喝水。

“我要死了。”

祁连笙趴在桌上,不知道表达自己的感受。

江野太清楚这种状况,祁连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就像来大姨妈一样的糟心,连带着江野都要被传染。

江野揉了揉她细密乌黑的头发,提议到:“我们出去走走吧,也许突然就会有想法了。”

祁连笙想了会儿,“行吧。”

反正都是耽误事,出去耽误事是一样,屋里耽误事是一样,那就出去走走吧,避免英年早逝以及年少秃顶。

祁连笙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了相机。

两个人就顺着马路一圈一圈绕,其实大夏天了,真没什么意思,满大街都是知了次次次的叫,让人平平的就生出一股孤寂感,最后一圈祁连笙顶不住了。

一把抓住江野的手,“我们找个店坐坐吧。”

江野看着祁连笙怀里抱着相机,幽幽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取景,我才一圈一圈绕的。”

颇有些委屈。

江野说这话时,祁连笙觉得下一秒江野就会变成囧眉的加菲。

江野要了杯覆盆子星冰乐,就开始在一旁拨弄相机。

而江野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祁连笙拨弄相机,这几乎就是两个人的日常。

“江野!”

祁连笙就是这么趁着江野不备时,抓住了江野茫然的神态。

江野没准备好的样子其实特别够味道,祁连笙只能这么形容,虚虚的眼神里蓄满里虚无的东西,紧抿的薄唇,眼神里有些不服气的感觉,就像——初见。

在火车站把他捡回家的那一次。

祁连笙一副得逞的奸笑,她不断放大画面,画面中的江野就像出街的偶像很明媚,很明媚。

江野的身后有个男人的目光就一直在江野的背后,祁连笙没忍住笑了,男女通吃的意思吗?

但很快的祁连笙意识到了不对劲,是那道目光始终都停在江野的身后的时候,那个人面色古怪,似乎在考虑,又像是沉思的模样。

很快的,那个男人居然站起来了,而且眼神还是灼灼的看向江野这边,并且步子下一秒就跟了上来。

祁连笙见势就要叫江野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加速步子,几乎是飞奔过来,终于快祁连笙一步已经冲到了两个人面前。

下一秒就是一巴掌摁在江野的肩上,江野倏地回头,那个男人面色忽然变得越发诡异,他蹙眉许久,努力的想要从江野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尤其是使劲盯着江野的左眉骨和左脸颊连接处。

时间就这么滞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面色不太好的哑着嗓子回了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还不等江野说什么的时候,那个男人几乎是阔步竞走,好像害怕祁连笙同他讨要公道一般的模样。

因为彼时的祁连笙已经像一只次起毛的公鸡,她的眼神里能明显看出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在过马路时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这边的江野,随即才匆匆走掉。

被陌生人莫名奇妙的打断然后只是冷漠的一句不好意思,很容易让人恼火。

祁连笙看着那个走远的男人,这才看向江野,才发现江野的面色有些不对劲。

“江野,你怎么了?”祁连笙伸手握住江野的手,江野额头上的汗珠陡然多了起来,室内还是冷气,江野的面上越发不自在。

他半闭着眼,呼吸也变得稍稍急促,轻轻摆手,“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祁连笙不信,“你真的没什么?”

江野只是回道:“胃不太舒服。”

“胃不舒服?你不是胃病吧,那你怎么还点了凉的?”祁连笙松开手,摸了一下江野喝的东西。

江野有气无力的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祁连笙一路上搀着江野出的门,其实江野不是胃痛,而是因为刚才的那个男人,他没和祁连笙说,因为他怕祁连笙担心。

索性装病装到底,出去的时候,祁连笙拦的的士,他也没有阻拦。

为此祁连笙还熬了一锅粥,江野硬着头皮喝完的。

祁连笙接过碗,摸了摸江野的头,“你胃现在好点没。”

江野:“胃痛,不是头痛,傻瓜。”

祁连笙伸手就要敲江野脑袋,又定定停住,“今天不跟你算账,明明胃不好还要喝什么凉的,你丫故意的吧。”

江野努嘴。

本来祁连笙叫江野晚上早点睡,可是江野却晃晃悠悠的从床上起身,又晃到了祁连笙的房间。

平日里最不喜拍照的江野破天荒的来了句,“我看一下你的相机。”

祁连笙头也没抬,正在画的起劲,“不给,你不是不喜欢拍照么?”

江野抿嘴,“不喜欢拍照还能不喜欢自己么。”

随手就一把夺过祁连笙的相机,他放大画面,在确定了心里的念头后眉睫垂了会儿,然后勾唇笑道:“祁大艺术家就是不一样,漫画画的好,原来拍照也很好。”

祁连笙挑眉,“那自然。”

只有江野,心里的平静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想,恶战也许真的开始了。

祁连笙看着身边的江野放下相机后一直未动,猛然抬头才发现他满脸忧心忡忡,“狗子,你是不是胃还不舒服啊?”

祁连笙起身就要摸江野的额头,江野攥住了祁连笙的手,“嗯,有点,我先回房睡会儿,你继续画着。”

“我去给你热点什么吧?或者我现在去给你买盒胃药。”祁连笙抽回手,弯腰就去拿自己的外套,却被江野拦下。

江野拽着祁连笙的胳膊,摇摇头,“我没事,其实不疼了,就是有点累了,我去睡了。”

祁连笙蹙眉,有些不放心,又问了好几遍,江野笃定的点头,只得作罢。

看着走到门边的江野,又喊道:“你要是难受就要随时喊我啊。”

江野冲电脑前的祁连笙笑着点了点头。